9.5-7 第161話 用這手將劍給──
那天早上，教皇在心情很差的狀況下醒來。
因為各種不安持續掠過腦海，讓他難以安穩入睡。只要一想到『萬一聖光國又降價的話』這件事，就讓他睡意全消。
這就像是花大錢買進的股票卻一天天持續跌停一樣吧。而總是讓一大群女性侍寢的教皇，自從爆發這件事情以來，就未曾讓女性進到寢室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現狀，教皇非常痛苦的思考著。
儘管已經認賠並以跟聖光國相同的價格販賣著水魔石，但只有聖光國那邊的魔石飛快的銷售著，至於這邊的魔石則完全賣不出去。
除此之外，甚至還流出了這邊的魔石是『不良品』、『幾乎產生不出水來』等愚蠢至極的謠言妨礙了銷售。不消說，皇國販售的魔石也都是從聖光國那買來的，在品質方面幾乎完全一樣才對。
「此外，連我的頭髮也都......可惡阿、這些愚蠢的賤民......咿欸！」
教皇在看到枕頭後慘叫的出來。
散落在上面的『落髮』不經意的讓他臉色大變。
「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阿......」
慌忙的打掃了床鋪周圍後，教皇整理起服裝儀容。
今天有一場大型會議，出席者不光是百官而已，連四騎士團的團長們都會出席。站在教皇的立場來看，他是絕對不能展現出半點動搖態度的。
終於整理好儀容的教皇出現在百官列隊等待的議場中，
在場的所有人都站起身來低頭行禮，而這也是跟往常一樣令人熟悉的景象，不過今天有些許不同。
稍微感到驚訝的教皇皺著眉頭向『那個』搭話。
而『那個』正是離開眼鏡宅身邊回到此處進行報告的阿魯提瑪以及馬修倫。
「終於回來了嗎。然後、那個傢伙勒？」
「首先請您先過目這封信」
一副感到厭煩模樣的教皇打開書信並簡略的看了一遍。
過去眼鏡宅曾多次像這樣送信給教皇，並誠懇的訴說著國家應採取的立場與前進的方向等議題。
當然啦，這些對教皇而言都是笑掉人大牙的內容。
所謂的聖勇者作為守護國家的劍就已十分足夠了。再怎麼樣也不是能對國家政策插嘴的存在。
更別提眼鏡宅所訴說的都是『多加關注貧民們，並終止戰亂』等這些猶如『夢話』般的內容。
這些對於誕生於血腥權力鬥爭的教皇而言，都是些幼稚蠢話。
但是這次的書信當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內容，讓他下意識間瞪大了雙眼。
之後是忍受不住持續上衝的怒火了嗎，只見他大聲怒吼了起來。
「那傢伙是腦袋錯亂了嗎......！竟然要歸還聖勇者的名號與地位！」
這怒吼的內容讓百官們都動搖了起來。
儘管教皇如今才想著『糟糕了』，但已經太遲了。
原本像這樣的內容應該要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密室內進行討論的才對，但大概是包括至今為止所受的氣在內，終於超過了教皇的忍耐範圍了。
阿魯提瑪在狂怒的教皇面前冷靜的開口。
至於馬修倫由於過於率直的緣故，因此不適合在這種場合下進行回應。
「由於眼鏡宅大人非常的義憤填膺、且為了拯救眾多貧民──」
「說這啥自私到極點的話！就算退一百步承認了他歸還地位的這件事好了，在這種情況下照道理也該把聖衣箱給還回來吧！」
「那個箱子是不可能離開『我等的主人』吧。要說原因的話，眼鏡宅大人所前進的方向才正是作為聖勇者該走的路！」
「閉嘴、你們這些混帳叛徒！來人阿、把這群蠢蛋給我抓起來！」
在百官們鬧哄哄的情況下，四騎士團的團長們站了出來。
由於在場的官員全部都是文官的緣故，因此也只有這四個人適合來逮捕被稱頌為『白色三連星』的他們。
「阿魯提瑪以及馬修倫，你們還真是做出了極為愚蠢的選擇呢」
「呵──」
率領著火光騎士團、名為弗雷的男人嘲笑著那兩人。
他頂著一頭猶如烈焰般的紅髮，並使用著髮夾將那一頭長髮給束了起來。連他身上的盔甲也都染成了紅色，上面還有著各種奢華的裝飾。
儘管其容貌頗為秀麗，但作為率領三萬名士兵的騎士團團長來說其氣量仍稍嫌不足。
連他腰上的刺劍都有用金銀進行裝飾，其散發出來的氛圍比起上戰場更適合前往舞會。
如果是那個魔王看到的話，必然會這樣說──彷彿就像是儀仗隊一樣。
「我等是與眼鏡宅大人志同道合的同伴，如果您打算逮捕我等的話，我等將會盡全力抵抗」
「哼、有膽就在我的紅蓮刺劍面前再說一次看看」
弗雷拔出刺劍並擺出架式的瞬間──閃過一陣白光。
等回過神來，那把用金銀裝飾的刺劍被徹底斬成兩節，同時馬修倫將自己的劍給收回到鞘中。
「磅磅、這種劍拿到戰場上可是派不上用場的喲」
「你、你、你這傢伙呀阿！把、把我特別訂製的刺劍給！」
兩人無視了他的怒吼，就這樣無言的離開神殿。
雖然教皇想要追上去，但由於弗雷的哭訴導致他不得不放棄。
「聖下！一定要嚴懲那些傢伙們！不對，處決、把他們處決！」
「弗雷、稍微冷靜一點。倘若忘記了這裡還有百官在的話會讓人感到困擾阿」
「但是聖下！那個粗魯男把我的！」
「────嘖」
面對弗雷的尖叫教皇在心中抱住頭。
儘管十分清楚他的實力完全不足以擔任率領騎士團的團長一職，但他的父親在國內是數一數二的大地主。
不光是有從他父親那收受著數額龐大的獻金，站在教皇的立場來看，他從以前就一直是個難以處理的燙手山芋。
「不久就會派出追兵，因此現在就──」
「那麼、聖下！指揮工作請交給我來！」
「嗯、不過若只有一個人去會讓人擔心你有可能會受傷，不如帶著其他人一起去，並做好萬全的準備如何」
「不需要其他人！剛剛我只是一時大意罷了！」
「雖然我懂你的心情，但萬一讓你因此受傷的話，我可沒臉去見你父親了」
將父親搬出來後終於讓弗雷安靜了下來。
周圍的人們見狀也紛紛鬆了一口氣，因為只要他一耍起賴來，總是會演變成類似的狀況，導致話完全談不下去。
(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沒屁用的廢物！)
雖然教皇在內心中怒吼著，但他真的有資格抱怨嗎。
畢竟是『誰』因為輸給了獻金的誘惑，讓弗雷佔據了騎士團團長的位子呢。無法善用那世間罕見、被人尊稱為聖勇者的『傢伙』又是誰呢。
而那個位於風暴中心的聖勇者正前往一個名為葛魯多史東(gold stone)的國家──
當他的身影出現在城門口時，居民們都紛紛高舉雙手大聲歡呼著。畢竟每當他出現的時候總是會伴隨著大規模的烹飪賑濟行動，因此不光是大人而已，連小孩都感到高興也是很正常。
但是這個歡呼聲逐漸沉寂了下來。
因為沒見到那些總是跟隨在其身後的漫長馬車行列，連一台都沒有。
「蓋亞先生，去常去的那個大臣宅邸」
「了解了」
兩人短暫的交談後，蓋亞如同箭矢般策馬狂奔而去。
大概在半路上已經仔細商討過了吧。
因此他們的行動中絲毫沒有半點猶豫。
在好奇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而逐漸安靜下來的群眾包圍下，眼鏡宅直直朝著城市中心處的礦山而去。就如同這個國家的名字所表示的一樣，在這存在有著巨大的金山。
而在金山內有著總數約三千人的奴隸在工作著。
他們生活悲慘的程度甚至被稱為比狗還不如，如果同是奴隸的兩人結婚的話，他們的孩子也將會被當成奴隸使喚。
未被給予品質良好的食物、未被給予適當的床鋪、不能休息、就算生病了也沒有醫生願意來治療。
此外就如同理所當然一般，他們的工作完全沒有被支付半點『薪水』。
在眼鏡宅所知的範圍內，此地奴隸們所獲得的待遇也是北方諸國當中最惡劣的。
(明明同樣都是『挖掘區』，相較之下彷彿天堂與地獄之別阿......)
一想起那個煤礦坑的工作景象後，眼鏡宅的表情變得更加尖銳了。
因為在那邊工作的貧民們每天付出的勞力可以換來一枚銀幣，此外還被給予了每週兩天的『假日』。
不僅如此而已，他們還被給予了那些充滿著不可思議魔法道具的『古代住宅』，每一天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而這點是眼鏡宅自己親眼確認過的。
在眼鏡宅出發的時候，他們已不再是貧民了，而是充滿了活力與未來的『人』了。
「......我已不再迷惘了」
那是非常細微的嘀咕聲。
但是眼鏡下方的眼神變的越來越銳利。
最終來到礦山入口處的眼鏡宅從馬背上下來，並毫不在意的走進礦山裡。
原本必須經過衛兵嚴格檢查後才得以入內，但面對威名遠播的聖勇者，沒有半個士兵敢如此造次。
「歡迎、聖勇者大人！」
「一直以來都非常感謝您，之前老婆在獲得起司時可是非常的高興阿」
「我家的小鬼也一直等著眼鏡宅大人您的到來！那個蠢小鬼竟然還對作為父親的我一臉得意的說著『我也要變的跟聖勇者大人一樣』，還真是講得太誇張了呢」
面對他們不帶惡意的談話，讓眼鏡宅一瞬間低垂了目光。
因為他再也無法回應他們的期待了。
眼鏡宅如今打算做的事情是對體制的『反抗』。
「我決不是各位所想像的那種男人。還有就是，當我從裡面出來的時候，絕對不要擋在我面前，這樣才不會受傷」
「欸......？」
「受傷？您說的是啥？」
在背後充滿著類似疑問的情況下，眼鏡宅進到了礦山深處。
雖著他的前進，強烈的熱氣與臭味衝鼻而來。
除此之外還有怒吼與責罵聲、鞭子鞭打的聲音、以及連骨頭都要發出聲響般的打擊聲。
「還真是、沒變呢」
看到眼前出現的景像後，眼鏡宅低垂了目光。
在那的是還很年幼的少年與少女們，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麻布衣被迫進行沉重的體力活。
一但稍微休息一下就會遭到鞭笞，他們背上受傷的皮膚都還沒痊癒就又再度被撕裂開來，完全陷入了惡性循環當中。而這所帶來的結果便是他們的背部總是滲著血，並長著奇怪模樣的肉瘤，那模樣看起來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被什麼不知名的生物給寄生了一樣。
眼下不停工作的數千人，將永遠處於這樣的環境當中──直到死亡。
「喂、老頭！誰說可以休息了阿！」
「水、水......一點點、也好、一口水就好......」
「要給像你這樣的蛆蟲喝水......？別開玩笑了好嗎、喂！」
老人被踢飛了。另一名守衛則是看上了一名女性並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還不光是這樣而已，他還完全沒有半點顧慮的伸手玩弄起她的身體。
「妳這傢伙的身材也變的越來越好了呢......差不多該用來侍奉了吧」
「請、請您住手！我會拼命工作的！」
「笨蛋，就說了讓妳做其他工作了阿」
看到了眼前這片景像，眼鏡宅的內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那是過去認為是大不敬而不敢去想的事情。
但如今有一件事能非常確信的說出口。
──那便是『光』早已死了。
就算還活著好了，但也早已失去『機能』了吧。
就在眼鏡宅緊握著雙拳的時候，負責管理此處的大臣現身了。
同時臉上還帶有著充滿禮儀感的笑容。
「唉呀唉呀、聖勇者殿下。您能造訪這種地方實在讓人感到榮幸阿」
「我有一件事要說」
「呵呵、我洗耳恭聽」
大臣一邊回答著一邊在心中感到不屑。
大概又是要改善勞動環境之類的、不可以暴力相向之類的、或是要給他們休假之類的幼稚話吧。
那些都是至今為止聽到耳朵都快長繭了的內容。
但是今天對方說出口的內容卻是在意料之外。
──今天，將所有在此地工作的人給解放。
眼鏡宅說出口的內容，讓大臣震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講啥。
徹頭徹尾是外國人的這個男人，完全沒有執行這種事情的權限。
「看來聖勇者殿下似乎太過疲倦了的樣子。今晚在王宮內將舉行晚宴，在那邊養精蓄銳一番如何呢？」
「國王過去曾與我訂下一個約定。只要討伐掉在此處肆虐的真魔幻狼(phantom)就解放奴隸」
「唉呀呀、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聽說呢。如果沒有留存正式公文書的話，也不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
大臣張開著雙手並略帶嘲笑的回覆著。
一副「類似這種與外國人的『口頭約定』根本沒意義」的模樣。
實際上，當時的眼鏡宅還處於身懷幼稚理想並滿腔熱血的階段，同時還對於『國王』這種存在抱持著美好的幻想。
「我已經聽膩了你們的自說自話了──哼！」
「什......」
眼鏡宅扔下這句話後就跳了下去，並砍飛了正準備朝傷痕累累的少年揮舞棍棒的男人腦袋。
儘管大量鮮血以非常猛烈的態勢四處噴灑著，但聖勇者身上卻沒有半點污漬。
聖衣箱放出強烈的光芒將眼鏡宅全身都包裹住。
「你、你這傢伙呀阿！你、你知道你剛剛幹了什麼好事嗎！」
儘管大臣怒吼著，但眼鏡宅只是用力握住光劍與流星錘並大喊著。
「我與此地的國王達成協議並執行完畢了！但是你們至今都未履行解放奴隸的約定！」
──也因此今天就由我自己親手來執行！
聖勇者的這番發言讓礦坑內安靜了下來。
儘管這完全是突如其來的宣言，但奴隸們都理解了一件事情。眼鏡宅是──極端『認真』的。
畢竟剛剛就在眾人眼前將守衛的腦袋給砍飛了的緣故。
面對那毫不猶豫揮舞長劍的模樣，大臣慌忙的喊叫了起來。
「那個男人看來精神錯亂了！把他給抓起來！」
這句話讓管理奴隸的守衛們慌忙的行動了起來，但眼鏡宅在面對他們時毫不猶豫的以劍相向。
守衛們也各自拿著武器大量聚集到了眼鏡宅面前。
「這傢伙是誰阿，是嗑了什麼糟糕的東西嗎？」
「為什麼要為這些垃圾蛆蟲如此拼命阿」
「喂、誰去打斷他一隻手，這樣一來他也會醒悟吧」
「這傢伙是那個吧、是『被惡魔附身』了吧」
眼鏡宅沒有回應他們的話。
相對的發動了非常可怕的技能作為回應。
「──我總是在思考著，這世上最為醜陋的惡魔」
──技能《白色極光星》發動！
(自身敏捷+20，連擊次數+2)
「就是你們阿──喝！」
──技能《聖勇者的引導》發動！
(對於周圍的同伴帶來亢奮效果、痛覺遲鈍化、恐懼遲鈍化)
眼鏡宅的身體被耀眼的光芒給包覆著，而那股光芒也將整座金山給包覆住。那把光劍以眼睛都完全都跟不上的速度揮舞下去時，眼前那一副不屑態度的男人從頭到屁股整個被砍成兩半，另一個慌忙揮舞斧頭的男人則是身體在一瞬間就被切成了六塊。
由於他雙手的武器都能施展『連擊』的緣故，因此原本就是一口氣能釋放『四次攻擊』的誇張存在。如今由於技能發動的緣故，讓他成了能常駐『六連攻擊』、一整個怪物化了。
無論如何，這些在此處欺凌奴隸們的垃圾原本就不是能與之對抗的存在。
──你們不是奴隸！是『人』阿！
勇者那打從身體深處用力的高聲怒號讓奴隸們的眼中出現了光芒。
他們打從出生開始就被迫成為了奴隸。
明明同樣是人類卻有著一道非常明顯的牆壁阻擋在那，而且還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存在著這種牆壁。
「用你們的手拿起劍並站起身來！你們今後的生活由我來保障！」
──『你們』是人！有著努力爭取幸福的權利！
眼鏡宅的怒號讓奴隸們紛紛顫抖了起來。
他們聽不懂太過困難的話題。僅僅只知道眼前這個人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認真的思考並煩惱著自己等人的問題。
當眼鏡宅連手都沒看到有動一下就將一名守衛給『斬碎』時，終於有一名奴隸大吼了起來。
那是個實際上才40歲但看起來卻像是60歲的老人。
而這也展現出此處的勞動有多嚴酷。
「俺是作為戰爭奴隸而被帶到這裡的......但是，在此之前確實是作為『人』而活著......嗚！」
這沉重的自白讓礦坑內就像是屏息般重返寂靜。
大臣也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態而臉色慘白。
他只想著『該如何從這樣的嚴重騷動當中全身而退』。
其中一方正思考著如何自保，另一方則是賭上生存而戰鬥。
「俺要離開這裡！反正都是死的話，至少要作為人死去──阿！」
在他的怒吼聲下一個年輕人站起身來。
從呆站在那不知所措的守衛手中奪過長劍並朝其腹部深深刺了下去！
「嘎、阿......你這、蛆蟲、阿......！」
「我......我是人阿！跟你一樣是人阿！才不是什麼蛆蟲！」
就像是要呼應他的怒吼般，礦坑內的奴隸們一起襲擊了守衛們。
眼鏡宅穿越人群奔跑著。
他將揮動武器的守衛們一一斬殺，奴隸們則是從他們身上奪得武器後紛紛站了出來。
「這、這種事......那、那個男人一定是嗑多了恍惚！快點殺掉──」
「──瘋狂的是你這傢伙才對阿」
蓋亞帶著眾多女性出現在大臣面前。
奴隸當中長的特別漂亮的女性都被當成性奴隸給關進了大臣的宅邸。
他在進入城市後就早早將她們給帶了出來。
「你、你這混蛋！竟然把我的奴隸──咕欸！」
大臣話還沒說完就被打飛了。
是因為覺得聽下去只是浪費時間嗎，只見蓋亞沉默的揮舞著拳頭。
接著就這樣舉起劍逼問著周圍的其他人。
「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著──？」
「哇、哇阿、請、請等一下！」
「這、這這這跟我無關呀！」
隨侍在大臣身旁的士兵們紛紛扔下劍投降。
他們為了賺錢這點姑且不論，至少他們並沒有犧牲性命的覺悟與忠誠。
蓋亞轉過身來並對那些被關押的女性們說著。
「暫時在這等一會──」
總是把『母豬』詞彙掛在嘴邊的蓋亞這次忍了下來。
由於他的忠誠與愛情都獻給了眼鏡宅，因此不管是再怎麼美貌的女性在他眼中都跟垃圾沒兩樣。
不過大概是認為在此處將這件是給暴露出來不太妙吧，因而決定自重。
擁有響徹全世界名聲的聖勇者以及著名的白騎士紛紛因為內心的熱情而行動了起來。
這一天，總數三千的人們面對體制──發起『叛亂』。
數量稀少的守衛們被迅速的擊潰，如潮水般的人群一口氣殺到了金山入口處。
「這、這是什麼阿！」
「你們這些傢伙、是得到了誰的允許......！」
「等、發生了什麼事阿──！」
衛兵們在面對持續湧出有著壓倒性數量的奴隸們時，紛紛閉上嘴巴並向兩旁退開讓出路來。
大概是在看到他們那充滿殺氣的眼神後，確信了自己一旦擋住道路就會沒命吧。
眼鏡宅也乘上了由人牽來的白馬並守望著他們的隊伍。
(在這之後早已不再是『光明與黑暗』這類的問題了──)
在這『解放』隊列的前方如果有人阻礙的話，不管對方有多少人他都會全部斬殺掉吧。即使──自己被人稱為『惡魔』也在所不惜。
一行人就這樣穿過城門離開，接著與眼鏡宅平時率領的輜重隊會合，並開始朝聖光國移動起來。
不過他們前進還沒多遠，就遇到了率領著千名輕裝士兵的薩波。
那是田原在考慮過萬一後命其追上來的。
「唉呀、聖勇者殿下您還真是下定決心了呢！老夫可是非常喜歡像您這樣不在乎世間常理的男人阿！」
「......受您照顧了」
「沒什麼、殿下您就交給老夫吧！那麼、一起回國吧！」
這句話讓眼鏡宅苦笑了起來。
因為在此之前對他來說回國自然是指回去皇國，但如今同樣是回國卻理所當然的變成了回聖光國的緣故。
(這次包含對方大意在內，迅速的將他們帶出來才獲得了成功，但是......)
眼鏡宅的擔心是正確的。
今後恐怕無法再採取像這樣粗暴的手法了吧。
對各國來說聖勇者到訪將不再是受歡迎的事件，而是演變成需要加以警戒的狀況吧。
如果沒處理好的話，連低調通過城門都將變的非常困難。
一但演變成這種情況時就不得不秘密潛入了。而這種狀況下就會變的像在打游擊戰一樣。
儘管眼鏡宅有著這樣的擔憂，但薩波只是愉快的笑著。
「聖勇者殿下！一起高揭著大天使大人、一同來『匡扶世道』吧！」
面對薩波所講的這番只能稱為『天真』的言論，即便是眼鏡宅也不由得笑噴了出來。這個老人恐怕不知在哪將『謹慎思考』與『自重』給扔掉了吧。
(哈哈哈、我才是阿，再也沒資格去講別人了......)
沒錯，他也將考慮、自重、猶豫以及三思等東西給全扔了。
但也因為擺脫了這些背負至今的重擔，讓他內心深處吹起了愉快的風。
(那位大人也毫無顧忌的將貧民窟居民從尤里帶了出來......)
那副景象，以及等著他們的那如夢般的生活。
是眼鏡宅這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
然後內心湧現出的鬥志與對抗心多到像是跑錯地方般，讓眼鏡底下的眼神變的更加的銳利。
(如果那位大人拯救一千人我就拯救一萬人。如果拯救一萬人我就拯救十萬。如果拯救十萬人我就拯救一百萬窮人──)
如果那個魔王得知他的決心的話，反而會大喊著『想被拯救的反而是我阿！』吧。而田原則會拍著膝蓋熱烈歡迎吧。
畢竟一但設置不夜城的話，光是單獨該城就能供養『兩千萬』的人口。
過去，大野晶的世界因為黑洞而潰滅。
這次他的世界很可能變成某種吞噬一切的巨大玩意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