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 第119話 風吹向西方

──聖光國 西方

總數達5千的士兵正騎馬南下著。

他們向這樣奔馳著的理由有好幾個,很難簡單的歸納成一個。

首先第一點是,他們不斷接到了對方正在準備急襲武鬥派的報告。這是事實,多納所聚集的軍隊氣勢旺盛,很有可能順勢將礙眼的安茨等人給討伐掉。

第二點是接到了聖堂騎士團團長與3千名士兵叛變的急報。

最後則是一封信──他們收到了瑪妲穆寄來的信。

「安茨殿下、我的手臂正飢渴著!」

「你還是老樣子阿、薩波。明明這就像是一場不可能打贏的戰鬥說」

安茨等人所擁有的兵力與多納方面相比實在少的可憐。但是又不能隨意調走防守國境的士兵,再加上匆忙動員的緣故所以只湊到5千人。

如果就這樣坐以待斃的話,會讓北方貧瘠的村莊陷入戰火之中。因此做出了先一步朝對方突擊將戰場拉到對方領地上的判斷。

「但是、那個中央的女帝到底再打什麼主意阿...」

「哈哈!那個女人雖然非常囉嗦,但並不會說謊」

中央的女帝──也就是瑪妲穆送來的信件內容讓人感到非常震驚。信件中寫著『近日將消滅西方貴族,為了日後的論功行賞,快點來參戰吧』的內容。

一開始安茨認為對方根本瘋了而打算將這封信給丟掉,但為了預防萬一而將瑪妲穆的信交給薩波看了一下,得到了對方很可能私下有什麼大動作的意見,並加上其他各種理由後,得出了出征的結論。

安茨內心真正的想法是,自己就像是在女帝手中跳舞一樣,讓他感到非常的不滿。這次完全是看在心腹薩波的面子上才行動的,但他仍抱持著女帝很可能在這件事的背後暗中動手腳的疑問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安茨與瑪妲穆之間至今為止幾乎完全沒有任何交流,而且還是彼此互相敵視的關係。話雖如此,但只有這次是不帶任何政治算計,而是有著瑪妲穆那獨特的美學在。

「薩波、我覺得這應該不用再多做說明,我雖然相信你,但我一點也不相信那個中央的女帝」

「哈哈!的確呢,那個女人雖然很聰明,但對於戰爭則是半點皮毛也不懂阿。但我認為既然會送來那樣的書信,就代表這件事情在某種程度上是認真的」

薩波的話讓安茨陷入沉默。

雖然有很多地方需要仔細思量,但對於收到的恩惠不予回應是不行的。

治療好薩波的眼疾,讓既是自己心腹同時也是左右手的他能回歸戰線的,正是那個中央的女帝。

「安茨殿下、看一下前面!」

「那個是──」

約一百人左右的集團駐紮在前方,安茨舉起一隻手讓整支軍隊停了下來。

「死老頭。這是要去哪阿?」

安茨與薩波從馬背上下來、單膝跪地並低下頭來。

他們兩人因為多次目睹為了守衛國境而戰鬥的古依那勇猛的身姿,因此對這名聖女抱持著額外的尊敬與敬畏感。

「去討伐那圖謀不軌的多納──」

「就憑這一丁點數量?別笑死人了、臭老頭」

「我等也深知這非常不利。但絕不可將那些窮苦的民眾給捲進來」

「你這死腦筋還真是沒變阿。算了、無妨,你這傢伙年紀也大了,就給你一個死去的場所吧」

古依就這樣說完後,坐上了移動式王座並朝著南方奔馳而去。

跟隨她的那群莫西幹頭嘍嘍們,也用著猛烈的氣勢鞭策著馬匹圍繞在其四周進行護衛。雖然沒講幾句話,但從現在開始的戰鬥將會演變成全員陣亡的狀況吧。5千人及僅百騎的集團,揚起大量砂塵朝著多納的居城突擊而去。

另一方面,結束會談的魔王──

在尤里蒂耶斯的旅店裡與田原進行著《通信》,並聽取著各式各樣的結果與報告。他毫不羞恥的將戈爾貢說過的內容拿來使用,並間接讓整個事件聽起來更加的合理,這個男人比起魔王還更像是詐欺師阿。

《雖然我不是很想抱怨阿、長官殿下。但你的一個行動或話語中所包含的策略實在太多啦。真希望能別這樣隨便搞得大家雞飛狗跳阿》

(被搞得雞飛狗跳的是我阿、這個混蛋!)

在那個瞬間魔王雖然很想怒吼出來,但在利用了戈爾貢智慧的當下,是不可能將這種事情說出口的。

最後只能用充滿威嚴的聲音說著『我考慮看看』來呼攏過去並結束對話。

《對了、西方的多納醬正盛大的行動著,悠有整理出了一份詳細的報告書,裡面有許多很有趣的事情阿》

《是嗎──》

《前幾天去了那傢伙的居城一趟,那邊阿、差不多聚集了4萬人呢,聚集了這麼多蠢蛋還真是辛苦阿》

《還真是聚集了很多人阿。總之,讓我看一下那個報告吧》

結束通信之後,魔王向正在愉快的烤著年糕的光秀搭話。

「稍微有些事情所以出去一下。你就暫時在這悠閒的過上幾天吧」

「姆......那個會是多少天呢?」

「這個嘛、還不清楚......欸、別抓住我的衣服阿!」

「雖然你這麼說......但一個人是很寂寞的是也」

這大概也包含了『終於遇到了同鄉』的想法吧。

而這個男人也不是不能理解這種感情。

「這是個稍微複雜的事情阿,等這個騷動結束後,就招待妳來我的村莊吧」

「姆......」

對這個男人來說,這是很罕見且帶有善意的發言。

畢竟過去幾天以來持續不斷捲入各種血腥事件當中,因此覺得若繼續把她牽扯進來就太可憐了。同時也考慮到自己跟多納之間的紛爭跟光秀半點關係也沒有,因此必須由自己這邊來解決才行。

「至少在你離開以前,可以告訴我該如何稱呼你比較好嗎?」

「欸......」

由於在前幾天的會談中將King這個稱號給否定掉了,因此讓魔王變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要在光秀面前報上魔王這個名號讓他感到非常的抵抗,如果將九內這個名字告訴她,總覺得非常擔心最後很可能會演變成『宮內』。

在欲言又止的魔王面前,光秀開口輕聲的說著。

「那麼容易理解的『尊大人』如何是也?」

「──你當我是暴坊將軍阿!」

「......果然、跟將軍家之間有什麼關係在」

「才沒有─!涪算了、妳就用King就好!」

魔王像是逃跑般使用《全移動》離開了。

也因為這樣,完全沒有抹除掉他是『高貴人士的說法』。

魔王的視線一瞬間切換成了溫泉旅館的辦公室。

田原與悠已經在裡面展開了各式各樣的文件並開會討論著。

「我回來了──」

「長官、辛苦了」

「這次還真是不擇手段強取豪奪阿?」

魔王一邊接受兩人的問候,一邊將報告書打開來。

這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調查呢,只見報告書內將多納的居城詳細的繪製了下來,同時也詳細記載著聚集在那的軍隊。

進一步連對方的裝備、儲備的軍糧、大致的美術品等也都條列在報告書中,讓魔王稍微感到暈眩。

與其說這是報告書,其厚度更像是六法全書阿。魔王在這個階段很爽快的放棄去理解了。

「原來如此,還真是讓人感興趣的報告書阿──」

「嗯、為了長官而仔細的讓他吐......調查過了」

魔王用非常認真的模樣翻著頁。

雖然內容完全沒有讀進腦中,但在隨意瀏覽的過程中,這個男人將重點專注在聖幣的數量以及儲放的地點。

「悠、聖幣的部分又是如何呢?」

「真的非常抱歉,有關聖幣的部分那個土壤......嗯、調查的不夠充分」

「是嗎」

魔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到了泥鰍什麼的?不過他只在內心中甩了甩頭而沒有去深究。就算真的知道實情好了,魔王對於那個外道遭遇了那適合他的結局這件事恐怕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吧。

這個男人原本就對那種找女人或小孩發洩的雜碎非常冷漠,而這一點也在那個創造出來的『暴走族』身上留下深刻的一面。

「這個、是什麼──?」

正隨意瀏覽的魔王停下手來,報告書上記載著多納將年幼的少女以及女性強行綁架過去,並在日夜不間斷的宴會中公開的讓眾人享受。

而這些是根據化為土壤的米利岡所吐露出的各種供詞、用寫實風格詳細記載了下來。

米利岡為了要脫離那難以承受的痛苦,自然是將一切都給說了出來吧。

這些內容雖然會讓普通人光聽就吐出來吧,但正因為是由悠來負責聽取的,因此只是淡然的將這些事實給一一記載下來。

「為什麼──」

魔王勉強的將後半句『我會不知道這種事』給忍了下來。

事到如今是很難對兩人講出這種話的。真要說的話,目前最急迫的是尋找魔道具,多納的優先順序非常的低也是原因之一。

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這點,只見田原一邊搔著頭一邊輕鬆的說著。

「看來不光是安茨老爺爺而已,連那個第二號聖女醬也正飛奔而去呢。長官殿下、我們也找個合適的時機──」

「不、我們馬上過去」

「阿?」

「悠、把我改造一下,還有就是叫一下露娜」

「欸?阿、那個......這個、長官」

──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

魔王這不容反駁的語氣讓田原與悠兩人慌忙的站起身來。

他們的模樣就像是被雷打到一樣,皮膚都起雞皮疙瘩了。

而這是無法抗拒的──『造物主』的聲音。在他們進行思考前,全身上下的細胞就遵從著命令、反射性的行動了起來。

在兩人離開之後,經由創造而誕生的」墮天使』降臨在辦公室內。

看著鏡中自己的身影,魔王嗤笑著。

「把那群令人心情不悅的傢伙給消滅掉,也算的上是『奇蹟』嗎──?」

就在魔王平淡的說著的同時,露娜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並慌張的跑了進來。

初次見到這副模樣的露娜眼睛瞪的老大,而悠不知道是不是在腦內保存著這一切呢,只見她臉上的表情彷彿能讓人聽到『啪擦』的拍照聲。

田原雖然一副在想著什麼事情的樣子,但最後仍戰戰兢兢的開口詢問。

「長官殿下、把霍瓦伊特醬帶過去並上演一齣大戲這樣妥當嗎?」

「恩──」

這個是跳了好幾段的對話,這次魔王的想法與田原的猜測剛好相同。

將露娜放在聖城負責守衛,在霍瓦伊特的面前──將那群傢伙一網打盡,而且還是用墮天使這個形象,能想像的到將獲得強烈的效果吧。

然而完全不知道這複雜內情的露娜困惑的大喊著。

「給、給我等一下阿!你阿、是魔王嗎!?真的嗎!?」

「哈哈、總覺得妳這令人煩躁的聲音也很久沒聽到了呢」

「為、為什麼你會、這、這種翅膀......咿呀!」

魔王單手將露娜給扛了起來,並抓住所有人的手。

「那麼、讓我們將那醜惡的豬給送去宰吧──」

翻譯:迪斯托爾夏夫特